龍山影視，成霜對這裏十分熟悉。

在他走進休息室之前，商奕然的信息回覆過來，“這不是舅舅的電話嗎？”

“哥，能不能什麽都別問，幫我查一下最近半個月的通話記錄。”成霜趕緊回覆道。

“知道了。”商奕然回覆道。

推開休息室的門，母親坐在裏邊優雅地喝著茶，手裏拿了一份雜志，像是翻了一半，他隱約看到，那雜志的封面上是他和顧雲初。

“媽，你是想在這裏談，還是換個地方。”

成教授擡起頭來，順手合上了雜志，那封面確實是他與顧雲初，上一次拍的，他倒不知道雜志已經出了。

成教授的手指輕輕在雜志封面上敲了敲，然後站起身來，“霜霜，媽媽是想跟你好好聊聊。但是，以你現在的情緒，可能不太適合。”

成霜身上豎起來的刺，當媽的不會感覺不到，自己養大的孩子，什麽樣的脾氣是再清楚不過。

“媽，沒什麽可聊的。昨天，我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。至於你的想法……不重要，我已經成年了。”

成霜在母親對面的沙發上坐下，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對抗的情緒。

“霜霜，媽媽知道你成年了，媽媽也知道，你對未來有自己的想法和規劃。媽媽也尊重你的想法，但有一件事，媽媽絕對接受不了。

雖然你在國外生活長大，咱們生活的那個國家也承認同性婚姻，但是，媽媽這裏不行。”

成教授說得很清楚，話語雖然不急不緩，但態度卻很強硬。

“媽，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？剛剛還說尊重我的想法，怎麽轉眼就不行了？難道，成教授只會拿話誆我？”

成教授確實挺有涵養，即便兒子豎起身上的刺，句句紮人，但她的臉上沒有露出一絲不悅或者是不耐煩。

“霜霜，你還記得吧，再過兩天便是你父親的生日了。”成教授坐到了霜霜旁邊，輕輕地拉起他的手，握在掌心裏。

“這一晃，你爸爸都走了十四年了。我也老啦，你也長大了。若是你爸爸還在，見你現在這麽有成就，肯定很高興。”

母親的溫情牌立馬打了過來，這些話確實讓他動容。

如果父親還在，如果十四年前的兩件事都沒有發生過，他們一家人現在還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？

“是啊，爸若是還在，該多好。”成霜嘆了口氣。

“過兩天，陪媽媽去看看你爸爸，這些年，我一直在國外，也沒能經常去看他，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怪我。”

母親的溫情牌任誰看來都會動容，但成霜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成霜，他的腦子裏還記著大伯的話，更清楚地記得母親跟父親因為離婚吵過的架。

“媽，我能問你個問題嗎？”成霜身上的刺逐漸收斂起來，母親似乎也發現了，便挽了他的手，把頭靠在他的肩膀，就像他們從前在國外生活時一樣，母慈子孝。

“你問吧，媽媽能替你解答的，都會給你答案。”

“如果父親還在，你會跟他離婚嗎？”成霜話語淺淡，但又字字誅心。成教授整個身子都顫了一下。

“霜霜，你是不是聽別人瞎說了什麽？我跟你爸爸一向感情很好，怎麽會離婚呢？”母親頓時起了身，臉上的一絲慌亂沒能掩飾住。

“是嗎？那大概是我小時候睡糊塗了，聽錯了。”

成霜一句不痛不癢的話，便把這事給抹了過去，而成教授又不好追問，只得笑道：“你小的時候，你爸爸工作確實很忙，不怎麽能顧上我們母子倆，為了這個，我確實對他有些抱怨。女人嘛，總是希望老公能多陪一陪自己和孩子。”

成霜「嗯」了一聲，不再說別的，而是站起身來，“媽，我剛下飛機，想回去休息一下，昨晚錄節目到很晚。你看，我是先送你回酒店，還是回爺爺家？”

母子倆的這場對話暫時結束，但母子倆卻各懷心思。

成霜讓公司派了車送他，但母親說要去以前工作的學校看看，說是自己打車過去比較方便，母子倆便在龍山影視門口分道揚鑣。

阿言已經在家做好了飯菜，一直等著成霜回來。只是等回來的成霜臉色很差，剛進屋，他便一把抱住了阿言。

“她說謊，一直都在說謊！”成霜不斷地重覆著這句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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